一颗奶油糖

累了,出坑勿念,有缘再见。

【深呼晰520 | N】Nightmare

上一棒@樱庭槿 太太

下一棒@阿查不吃苹果  太太

真·奶茶全糖玩家缓缓上线(。

* 宇宙三禁、私设未婚、无脑小甜饼、私设如山


01.


朦胧间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深深。”


那声音逐渐拨开笼绕着的云雾,心脏的跳动愈发清晰地在耳畔回响。


“深儿?”


艰难地睁开被困倦缠绕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景象还没能完全洗去模糊,睡魔便又不依不挠地袭来,周深不自觉蜷起身子,将厚重柔软的棉被裹得更紧。


他听见一声无奈的低笑,接着肩上传来手掌的触感,身体被轻轻摇晃。


“小深深?”


周深嘁了一声,肩一扭,被子一盖,身子一缩,整个头都捂了进去。接着听到声轻叹,抓着的被子被掀开,光亮刺激困倦的眼皮,耳边呼唤始终不停。


“深深——起床啦。”


低音凑近了耳边,鼻息温热地拍打着鼓膜,周深被共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晰哥……”


模糊年龄的声线像被牛奶泡发过,凑近些仿佛便能闻到浓郁的奶香味,尾音又婉转绕了好几次,娇气得周深自己都心惊。他一下就清醒了几分,猛地直起了身子,带着不知哪来的窘迫,直揉眼睛。


“哟,终于肯醒啦。”鞠红川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已经修好了胡子,换上了便服。


王晰笑着揉了揉周深的头发,“深深睡得可真沉,小猫似的。”


周深挠了挠头,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地被推进了洗手间洗漱。


理智回流,昨夜的记忆终于涌上脑海。他们几个又聊到半夜,就顺便打了通铺,他睡在王晰旁边,一觉睡到了现在。


一夜无梦。


周深愣住,牙刷啪地掉进洗手池,酸涩的泡沫划出狂野的无规律圆弧,又扑扑腾兀自破掉了几颗。


他昨天……没做噩梦?



02.


从周深能记事起,噩梦便如影随形。


从最初每天都惊醒后失声叫喊或痛哭,到现在能够在醒来后保持淡定地翻身继续入眠,他早就放弃数清自己做过多少回噩梦了。


大概有成千上万种噩梦陪伴过他。


小时候,梦里是家人遇难和友情破裂;再大些,他长得矮小,也没有和其他男同学一样变声,每天都能在梦里听到各种难听的议论,又或是被一群人恶意地逼至墙角拳脚相向;等到他上了大学,学了声乐,噩梦又变成了导师的批评,声带受损,嗓子劳累失声,演出效果极差,观众对他的表演破口大骂;还有喜欢的人厌恶他,仰慕的人鄙夷他,珍爱的人抛弃他……


总之他害怕什么,担忧什么,梦里就会出现什么。


他偷偷看过心理医生,坚持很长一段时间治疗也没有好转。后来他又寻求各种办法,尝试遍了歪门邪道,有段时间几乎把自己逼疯,也没能找到什么有效方法抑制梦魔。


上小学时,噩梦便已缠身许久,跟父母说也没能得到重视。有一次他和家人出去旅游,和父母一张床,那几天都没做噩梦。后来他发现,似乎只要和妈妈一起睡,噩梦就不会找上他。可他那时已经过了和父母一起睡觉的年纪,想让母亲夜夜陪他入睡的话到底是说不出口,于是那时年轻的自己被幼稚的自尊心掌控,任着噩梦继续折磨自己。


后来也不是没遇到过能让他好好入睡的人,不过最终还是走到了尽头。他始终没跟那人说他会经常做噩梦这回事,丢人现眼不说,在本就趋于崩溃的感情面前,还像在摇尾乞怜。


“想什么呢?”


周深回神,发现小碗里不知何时被添了一块火候正好的牛仔骨和一颗煮得锃亮的烧麦。他抬头,看见王晰似笑非笑的眼睛。


“多吃点。”


周深说好,乖乖地用筷子戳起烧麦,嘴唇碰着试温,觉着不烫口,才吃了。


他好歹也和噩梦相处了二十几年,规律也摸得清,自然明白昨晚的安眠不是巧合。


一起通铺的除了王晰还有鞠红川、廖佳琳和李琦,不过周深知道,让他安睡的人就是王晰。


身边王晰喝完了杯里的茶,下意识地找周深,发现小孩正发神地盯着他看,轻声问他怎么了。小孩指了指他够不到的白灼菜心,王晰了然,起身帮他夹了一根。


周深什么都没说,执起筷子,一口口啃完菜心,连茎带叶都被煮得绵软。他叹了口气,轻薄得能让人误会成对食物美味的慨叹。



——居然连噩梦都在逼自己勇敢。



03.


你明明可以赢的,为什么不更努力一点?

我们派你上去不是让你带给我们失败的。

我以为……原来深深哥也不过如此。


对他说话的人有好几个,声音和面容都诡异地扭曲。他们将他团团围住,带着回音不停反覆,分明是熟悉的声音,语气却冷漠得让他陌生。言语化作满谷荆棘,他无法抵抗众人的推搡,直直跌落,魂肉连同心脏一起摔成一地泥泞。


他缩成一团发抖。终于等那些声音消失了,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发现王晰背对着他,长长的影子温柔地将他包裹。


他艰难地爬起来,扯扯王晰的衣角,像他做过无数次的一样,软软地唤他晰哥。


王晰转过身来看他,居高临下,面色如霜。


“深深,你太让我失望了。”


周深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不停地喘气,一手抓着胸前的衣料发颤,一手绞紧了被单,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看了眼时间,才快到三点。他抚去额间渗出冷汗,开了灯,走进浴室洗了把脸。


好久都没有做过这么让他失魂落魄的梦了。


明明几个小时前,即使镜头已经关闭,他们也都一个个悉心安慰着他,体贴地说没事你很棒,等着他跟进采访结束,一群人簇拥着他一起离开,使出浑身解数让他破涕为笑,比他自己还操心。


怎么会有这么好一群人啊。


他由着水珠从脸颊和发尾滑落,镜子里的自己发梢凌乱,脸色惨白,嘴唇干得起皮。周深叹了口气,正涂着润唇膏,门铃突然响了。


周深皱起了眉头,倒不相信是神通广大的私生饭,就是纳闷谁会这时候来找他。他踮起脚从猫眼里望,确认轮廓后心律陡然加快。难以置信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背,痛感清晰,不是梦。奇异的心跳带动了手,缓缓打开了门。


王晰也有些许倦容,身上还穿着风衣,看着像刚从外边回来。


“还没睡?”


“晰哥怎么会……?”


“我有事出去处理了一下,回到酒店楼下看见你房间灯亮着,不放心就来看看,”注意到周深疲倦的状态,王晰脸上没了笑意,“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他居然能从酒店楼下就能认出是自己的房间还没关灯?


哪还顾得上什么噩梦后的恐慌,甘甜漫上周深加速跳动的心口,溢出粉红色的果酱。今晚就是再做一回噩梦,醒来时他也肯定是带着微笑的,“没什么,做噩梦了而已。晰哥早点回去休息吧。”


王晰上下扫了周深一眼,还是不放心,“我陪你睡,你睡着了我再走。”


“什么?”周深觉得晕乎乎的,不过还是迅速地把门堵上不让王晰进来。


录制节目以来他和王晰迅速拉近了距离,对于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速度。偶尔会在喧闹中对视微笑,也会心照不宣地牵手搂抱,他说不清自己此时在期待什么。不过现在他们到底只是朋友,这么做总归是不合适的。


周深给门开了道小口,露出半张脸,未加添饰的眉毛肆意扬起,眼睛弯成好看的半圆弧,点点星光分明闪耀,“被晰哥看着,我更睡不着了。没事的晰哥,我自己可以。”


虽然是拒绝,但到底也给了颗糖,王晰拧紧的眉头渐渐松开,“真的?”


周深忙不迭点头,又把门打开,催促王晰赶紧回去休息。


王晰弯腰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熟悉地臂膀真切地将周深全然接纳。周深顺势掂起脚加深,矜持又贪婪地闻了闻他颈间沉肃的古龙水味。


退开时不知为何依依不舍。


衣料在指缝辗转流连,脸贴的极近,王晰稍稍转头,嘴唇若有似无地蹭着他的侧脸划了过去——极轻极快,却在周深心头浇下了一片火星。


周深手不知道往哪儿摆,看着王晰的目光飘忽不定。


王晰做得太过自然,他甚至没法判断是不是故意的。


男人泰然自若地拍拍他的肩,仿佛无事发生,柔声道了句晚安,便离开了。


周深锁上了房门,怅然若失的酸味涌上心头。


薄唇擦过脸颊的撩拨转瞬即逝,周深却彻底记住了这短暂的暧昧。他不敢忘记,毕竟这算得上是王晰的进一步试探。


他摸上牢牢记住刹那炽热触感的脸颊。


一片滚烫,野火能将荒原烧得开出花来。



04.


周深虽然没做噩梦,但也一夜脸红心跳,睡得不算好。第二天醒来,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坐沙发上,琢磨昨晚那恰到好处的意外,最后下定决心,卸掉下眼皮的那层遮瑕,满世界找王晰。


那头王晰正在化妆室难得和老年组放飞自我,突然听到周深一把百灵嗓喊他晰哥,转身立刻恢复端庄,仿佛刚才跳老年迪斯科的人并不是他。周深其实没在意这个,毕竟王晰人设崩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拉着王晰就走到无人走廊里,话到嘴边却突然怂了。


姿态表情台词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周深揪着衣角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决定自暴自弃,“晰哥,我能跟你睡觉吗?”


王晰一顿,好笑地缓慢重复,“睡觉?”


他刻意低声讲话实在是能将人撩得头晕眼花,周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但又觉得现在就害羞太丢脸,于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王晰不依不饶,“深深说的是哪个睡觉?”

 

“……你想的那个。”

 

“你确定?”

 

王晰一边说一边把周深逼到墙角,周深身后抵着墙,退无可退。看周深被逼得耳根能滴出血,真的被逼得困窘了,王晰也不忍心再闹他,把他捞回怀里挎着,问他,“又做噩梦了?”


“嗯。”周深点点头,又扯了扯王晰搭在他肩膀的袖口,惴惴不安地追问,“真的可以吗?”


王晰搂紧了他的肩,“当然可以,直接搬到我房间来?”


“如果晰哥觉得不麻烦的话……”


“怎么会,八抬大轿恭迎您都来不及。”


王晰声音实在太低了,后一句又说的不清楚,周深没听清,“啊?”


“没什么,今晚就过来吧。”


“好!”



05.


全梅溪湖都知道周深搬到王晰房间去住了。都是懂得察言观色的成年人,听到这消息也都心照不宣地交换一个了然的笑。没人问为什么,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天阿云嘎房间开聚会,老年组除了周深基本都在。聊聊音乐,唠唠家常,喝喝小酒,也就忘了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酒过三巡,众人面色微醺,但酒量都还行,理智没那么容易远去,话题渐渐走偏,从家里长短转移到了八卦趣闻。


食用完鞠红川和唐伯虎的最新狗粮,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移到王晰身上。


周深就是在这个时候造访的。


他穿着大一码的毛绒睡衣,慢慢拖着步子走进来,眼角不知为何泛着红。


“晰哥在吗?”


“深深?”王晰连忙从沙发上起身,把周深的领口提上去,没过露出来的那片雪白肌肤。


“我给你发微信了,但你好像没看到。”


王晰的手机不知何时被翻过去盖在玻璃桌上,又没设置微信消息响铃,自然是看不见的。他拿起手机点开,周深从一个小时前开始陆陆续续发了十四五条消息,语气逐渐从正常到撒娇到祈求到焦虑,正如他现在看着王晰的模样。


“我可以等的,晰哥还要多久?”


周深半靠在王晰怀里,乖巧真诚地询问,又有一点不易被察觉的委屈,眼里飘过星点希翼,活像个听话懂事又只敢渴望被注意到的孩子。


王晰哪还有什么心情喝酒唠嗑,心软成一滩稀释的甜浆,醉意瞬间飘散,“现在就走,咱们回去睡觉。”


他牵起周深的手就走,周深目的达成,志得意满地回头与大家挥手道别。


阿云嘎愣愣地挥手,门关了之后问剩下的人:“是我想的那个睡觉吗?”


“当然是,”郑云龙斩钉截铁地说完后,迟疑了,“吧?”



06.


说周深是小百灵小猫咪,王晰是认真的。


周深人和声音一样甜,话多但不会让人觉得烦,叽叽喳喳又悦耳,可不是只小百灵鸟么。至于猫咪,那就更不用说了,既挠人又黏人。


他挺皮的,经常闹,混熟了之后嘴巴也毒,但也会形成依赖人的习惯。本来在独唱请教之后就下意识地靠近王晰,和王晰一起睡后,周深不仅床上黏他,平时也开始黏,得了空就来一句“晰哥呢”,而王晰必定在五分钟内赶到说一句“这儿呢”。


李琦说,周深从钢铁百灵变成天天找主人的小金丝雀少不了王晰的溺爱,王晰不置可否,吹个口哨,把扑腾翅膀的小百灵召唤进自己怀里。


但周深要参加商演,他还是有一天晚上没办法陪着周深入睡。那晚上他们微信通话了两个小时,等周深睡熟了王晰才挂断。


第二天周深直直扑进王晰怀里,把王晰抱了个满怀。


他把头埋进王晰胸口,软糯地喊他晰哥,声音闷着,仿佛滤过酸咸的海水,王晰轻轻抚摸他的背,把小孩软软小小的身体抱得更紧实了些。


“又做噩梦了?”


“嗯。”


“这节目录完之后,没了哥你可怎么办?”


王晰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试试水池深浅,嗓音也拿捏在温柔和醉人之间,想着能收获一个恼羞成怒的可爱周深,哪想小孩听完退出了怀抱,吸了吸鼻子,眸里色彩黯淡。


“晰哥如果觉得麻烦,我今天收拾一下就能回自己房间了。”


“不行,乖乖待在哥身边。”


听惯了细水长流的温润,这次是罕见的命令句式,音调又直直向下沉,海枯石烂般地不容置喙。


情爱的箭矢精细打磨,目标是周深心脏中央,一击命中。



07.


周深还挺享受目前他和王晰隔着层窗户纸搞暧昧的状态。


他说冷,王晰便把自己的袄子套在周深身上;他说饱了,王晰便举着扩音器说饭店停止营业。王晰包容他一切咋咋呼呼的小性子,又并非令人不好意思的无底线纵容,偶尔也变着法子讨要报酬,有来有往,都不算吃亏。


只是到底不能这样一直拖下去。毕竟这三个月朝夕相伴只是美好的意外,等到节目录制完毕,他们各奔东西,若只凭明明灭灭的缘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遇。若真变成遗憾,那他可不乐意。


日子一天天过,周深开始习惯没有梦魇,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就能看到喜欢的人的时光。


从前他最抗拒入睡和无边黑夜,如今他却天天盼着太阳早些下班,期待夜晚的时针指向十二点。


今晚他也被王晰虚搂着闭上眼睛,身旁的人令人安心,睡意席卷而来。


他做梦了。


他确信这是梦。


王晰结婚了。

他叫着他深深,给他看女儿的照片。

他用力地将他拥进怀里,无名指那圈银白硌得他格外疼。

一群人聊天途中他接到她的电话,走得远远地接听,笑得温柔。


是梦。


他邀请他去他家做客,她很漂亮。他招呼他向她打招呼,她友善地笑,不知是不是故意,撩了下垂下的发尾,同款戒指在正午阳光的折射下散出圣洁的银辉。


轻而易举地刺穿他的眼膜。


这是梦。


“深深?深深?”


他和他之间裂了道深渊,地动山摇,世界裂成碎石,他一个失足,掉进了深谷,黑暗伴着长眠扑面而来。闭上眼睛不知多久,眼前的乌黑猛地破了道口,浅蓝色的月光洒进来。


他朝光伸出了手。


“深深!”


周深睁开眼睛,水气氤氲了视线,眼前色块斑驳模糊。眼角传来热度,托垮睫毛的水雾被轻柔拭去。


他抬起头,看向冬日冰冷室内温暖的源头。


王晰虚搂着周深,让他靠近自己怀里,轻轻拍他的背,嘴里轻轻地说话,安慰周深没事了,他在这,甚至哼起了周深喜欢的歌。一时只能听见大提琴悠悠的奏鸣和另一人逐渐平稳的呼吸。


“晰哥,”周深埋在王晰颈间,手无力地下垂,空气凝在指间,哭腔影影倬倬,“我梦到……你结婚了。”


缓缓抚摸他后背的宽厚手掌猛地用力,他被紧紧抱住,隔着厚棉毛衫都能感受到王晰心脏有力的跳动。


王晰力道大得令他皱眉,但他们是第一次抱得如此结实,周深真的不舍得有丝毫反抗,于是那不适变成满足,周深两指揪住了王晰的衣角。


“梦都是反的,我只喜欢你。”


王晰原本的告白计划与现在天差地别。


至少,会是更感人的情话。


其实周深对这个梦的反应并不是很大,至少称得上平静。但周深还未完全从梦里醒过来时,王晰看见他眼里来不及掩藏的绝望和茫然,便只想着要说出来。


都说出来。


从最初电影院听了就忘不了的天籁,到节目里握上来的白净小手,再是教他用各种新奇的手机软件时耐心的眉眼,还有说完俏皮话后自己先败下阵的绯红。他想说的很多,但最重要的几个字宣之于口后,满腹洋洋洒洒的辞藻又突然苍白,梗在喉间,五味杂陈,只剩沉默。


王晰把周深放开,但手臂还是圈着他。周深被盯得耳根发烫,但仍旧鼓起勇气直视他,认真地回答:“我也喜欢晰哥。”


王晰靠过来,周深没有躲避,任距离拉近到指尖燥热。他闭上眼睛,微微嘟起嘴,不一会儿便感知到了另一片炽热的柔软。


第一次亲吻要给对方留下好印象,于是一个温柔缱绻,一个矜持乖巧,连定住对方的手都不敢太使劲儿,气氛正好,又不舍得这么快结束,换着角度唇齿交缠了好半天。


退开的同时缓缓睁眼,心跳带着睫毛一起紧张地发颤。齿尖和下唇撞在一起又迅速分开,周深红着脸,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看过去,王晰就又俯身迅速地亲了他一口。他还愣着没反应过来,便听到王晰一声满足的喟叹,


“可终于亲到你了。”



08.


周深不再做噩梦了。


哪怕因为商演要独自一人在外,他也能无梦安睡。但一回来,他还是要和王晰一起睡。


他猜也许在未来的哪天,这位突然消失的老朋友又会回来对他死缠烂打,但现在它是实实在在地离开了。


不仅如此,美梦时常造访,不真实到第二天起床时嘴角都傻乎乎地勾着。


他梦见他和王晰一起去国外旅行,去乌克兰追忆他的往事,去冰岛看极光,在纽约街头二重唱,在人来人往的公园里的长凳上相偎着接吻。


他还梦见他和王晰一直互相陪伴,从现在到中年一直到老年。一直只有他们两个人,平平淡淡,偶尔柴米油盐造成的小吵小闹,也都会因为一方的示弱而轻易和好,第二天又一起早起出门散步遛狗。


有一次,他梦见或许是另一个世界,王晰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有他在自己身边,那些童年充斥着的恶意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王晰放学始终等着他的身影和紧紧牵着他的手。


周深喜欢把他做的梦当作故事告诉王晰,王晰饶有趣味地听,最后以一个绵长甜腻的亲吻作为结束,权当是让周深明白现实往往比梦里还要甜。


后来这事成了习惯,周深兴冲冲地给王晰讲他的梦,王晰痞里痞气地说,深深想要哥亲你可以直说。周深红了脸,但还是乖乖被亲了一口,纳闷自己怎么什么都跟王晰分享。


对王晰的无条件信任是周深至今都想不通的。


以前他怎么也不会向别人说这件事,他害怕嘲笑,害怕鄙夷,甚至害怕带着怜悯的安慰、同情和关心。


但王晰不一样。


他就是觉得王晰不会因为这个就觉得他是个异类,王晰会一如既往地对他好,甚至对他更好,而事实也是如此。


他不害怕在王晰面前暴露自己的软肋。


而王晰治愈了他,亲手为他铸了盔甲。


结束备采,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到后台,等着出品人过流程,静候上台。他们站得很近,镜头不会拍到,便悄悄在背后牵起了手,小拇指浅浅勾着对方的,几次要被惯性分开,又不依不饶地缠在一起,直到工作人员开始了上台倒计时。


“紧张吗?”


“不会呀。”


他们走向舞台两边,音效和灯光随着他们踏在地上的步子归于万籁俱寂。他们在黑暗中轻而易举地找着了对方闪烁的眸,不由自主地荡开笑意。


他们对彼此点了点头,又调整了耳返。


他目不转睛地看向前方的光亮,而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呼了口气,在钢琴声倾泻而出的同时,缓慢而坚定地睁开双眸。


浅蓝色的星点从身后绽放,凝聚成一束束光,像月光照在他们身上。


心头缠绵淌开条星河璀璨,落在对视时的彼此眼底,化作一颗半化的软糖。热度的源头,正是彼此心尖恒温的悸动。


“星光闪耀,如爱恋着你的我的灵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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